踢一场好波——专访延伸课程主任叶希贤

邓美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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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Div 1996


2020年1月初,一场彻底扭转现代人类生活常态的世纪瘟疫正蓄势待发。蒙召前与医学研究為伍、大学本科修读生物化学(Biochemisty)的叶希贤(Johnson)就在这巨变前夕,返回母校出任延伸课程主任一职。
 
九十年代初,「生化」算是一门新兴学科。读医以外,这门课从事更前瞻的医疗工作,研究药物,同样济世助人,怎看都是稳定职业。為求安心,Johnson向化学老师「问前程」,回覆是「大不了教书囉!可以教Chem又教Bio呀!」满怀憧憬入学,回归现实才知道「生化就是生化」,不是双併!儘管疑似「中咗伏」,却是越读越爱,成绩不俗。甫毕业,随即升读硕士并打算继续进修,但最终打消念头:「全因為识咗我老婆囉!」雄浑的餘音未落,「哈~哈~哈」的招牌笑声已响彻房间。太太是同学,是初恋情人,已计划成家立室:「香港始终极之商业化,做研究、找资助不易。我要搵饭食,要照顾人,不得不為将来打算。」适逢中大医学院聘请技术员,一做八年。每天做自己喜爱的工作,一年两次外游,有窝安居,有爱妻相伴,过着安稳又典型的中產生活。纵使呼召已临到,且不时挑动心灵,但总找个推延理由:「我记得,不是即时做啫,可能到退休,才会去读神学,这不算违背承诺呀!」
 

稳守,却遇上突击

Johnson接触信仰,早在1991年的葛培理佈道大会上。中学校址邻近政府大球场,同学闻说「有嘢听」,遂联袂入场。结果,他不仅举了手决志,还来到大会分派给他的「指定」教会,参加每个主日的早堂崇拜,到升读中七就停了。上了大学,一位基督徒同学邀请他参加周六团契,令他动心又肯动身是后头的好戏:「扫街」(街边小食)兼打机。然而,随着同学突然离开教会,动力失去,他也不再返了。直至婚后,大学时期因往返宿舍与教会的路途太远而停了聚会的太太,随同事参加宣道会美孚堂崇拜。这裡其后成為Johnson的母会,也开啟了他对上主话语的浓厚兴趣。
 
在信仰与事奉路上,太太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推动者,亦是最强大的后盾。当他於2007年港九培灵研经大会上立志奉献,太太正临盆在即:「返家途中,好忐忑!我从不隐瞒她嘛!自己即将升职,老婆又生得,怎样开口讲?怕她產后抑鬱(笑)!但她知道后,竟是安慰:『其实我有相同感动,估到你有日会奉献。所以不用担心啦,见步行步。』哗~好感动!但我一返工就不捨得,实在太喜欢份工!直至阿仔出世,那一下扭转了我!」
 
囝囝於9月11日出世,Johnson如今可以带笑形容这场「我家的恐怖袭击」。但那一夜,他却经歷从高山急坠深渊,欢乐骤变忧惧:「本来顺產好开心,周围报喜。临走前,医护跟我说:『叶生,你个仔好似食唔到奶喎!』经一轮检查后发现,阿仔的食道和胃是分开的,无法接合!」医生即时安排翌日做手术。归家时,已是凌晨二时多:「乘的士回家途中,忍不住喊!快要下车,竟看见车内倒后镜上,掛着一个十字架,那刻仿佛听到上主说:『如这架车一样,会一直引领你。』大清早回到医院,医生向我们直言对手术没甚麼把握,因香港做这类手术的机会不多。」那长达六个多小时的等候,吃不下,坐不安,只有不住祷告,最终等到医生出来说:「搞掂了!」
 
这场突袭,最终要给Johnson的绝非恐惧,而是领他饱尝信主以来不曾深切体会的天父大爱:「和阿仔相处不足24小时,尚且感受到父子那份不捨的爱。祷告的剎那,上主让我突然醒悟明白天父是何等爱我们,竟甘愿父子分离!我向天父说:『我终於明白祢的爱是怎样了!我愿意奉献,不再计较份工、升职,甚至阿仔能否安然无恙,whatever,都不关乎这决定。因祢的爱,我只想单纯地回应祢!』就这样,报名读神学。」

球赛,像极了人生

向来对圣经研究深感兴趣的Johnson,在学期间,原文成绩不赖,尤其钟情希伯来文。但他一心只想毕业后回母会当传道,与弟兄姊妹一起研习圣言:「牧会一年,开始回校修科旁听,希望带来一些refreshment。后来,索性报读ThM。第一科就是嘉樑哥教的利未记,实在佩服他研究圣经的仔细认真与治学严谨,好想跟他写论文;况且他专研的以西结书,正是我不熟悉的经卷,有他指导,太好啦!」构思撰写论文的过程,勾起他心底裡久违的满足快乐:「是以前Bio-Chem做研究的感觉,好想做,好开心,好满足,享受在研究世界裡!上主给我看见自己的另一面,遂决定到英国深造旧约圣经研究。」
 

委身信徒培训工作,一直是上主给Johnson的感动,只是不曾想过在神学院这场景裡推动:「相对於教会,神学院必须达致一定的学术水平,尊重圣经研究的同时,能够令弟兄姊妹涉猎得到。」刚入职便遇上前所未见的疫境,授课形式不得不变。但对Johnson而言,「延伸」不止是课程:「『延伸』更是开阔弟兄姊妹对圣经的眼界与认识,让上主的道继续陶造,由此更新延展生命,导引往后的事奉方向,成為上主所使用的时代工人。」

举凡球类运动节目都是捧场客的Johnson,小时候曾想在电视台讲波,如今却站了讲台。一场球赛,在Johnson眼中,像极了人生:「落场踢波,想赢奖杯啫,不会想输吧!对我们来说,奖杯就是上主的称讚。」踢这场人生球赛,同样会被剷跌,会倒地受伤,需要一次一次重新站起来,继续用心踢,直至被换离场,回去见主面:「踢甚麼位,不是由我去定义,而是由上主这位教练来定义。祂要我做前锋,或调我做后防,我都愿,我都做。重要是尊重我们自己所踢的位置,一出场,我们就要加油呀,忠心地踢!到生命终结时,站在白色大宝座前,可以抬得起头见祂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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